茉莉星星 作品

無賴

    

停下了和奶奶的交談,趕緊掏出來檢視,發現竟然是爸爸發來的訊息,告訴她讓奶奶帶你去外麵的菜館吃個午飯,等吃完再回來。小雪給奶奶看了訊息,心中其實還是有些惴惴不安。他擔心爸爸是有什麼事情纔會讓他們暫時離開,奶奶也趕緊順著電話打過去,等到電話被接起時,鈴聲都已經過了一大半。“媽,你先帶小雪在外麵吃吧,吃完再回來,家裡來客人了,我跟他……說幾句。”母親和孩子都聽出了些異樣,可是陸今未掛斷電話迅速,還說不用...-

小雪是自己的女兒,就是在顧臨誠帶陸今未去打胎的路上,他逃跑的,所以這孩子的身份冇什麼異議。

小女孩很像他的親生爸爸,聰慧善良,同時也很像自己,反應迅速。

她第一個晚上就覺察出了不對,被帶進這棟房子之後,便被扔給了一個阿姨照顧,委婉推搡,就是為了阻止她和自己的父親見麵。

她一晚上冇睡好,天矇矇亮就趕緊偷偷從客房裡跑了出去,開始一間一間找起,對陸今未擔心不已。

隻是還不等她抬起手一扇扇敲門,一個人影已經站在她的身邊,輕含笑意:“小雪,你起來了啊。”

陸雲雪趕緊回過頭來,對他的笑意不掩飾自己的警惕,但是顧臨誠認為這都是孩子的小把戲,他就不在意:“你爸爸還冇醒呢,冇事的,你要是不放心,可以去看看他。”

看來冇好心的叔叔,帶領著自己走到走廊中間的那間屋子,她從下向上望著他的一舉一動,看他輕輕推開房門,閃出一絲縫隙,可是那個距離卻隻夠看清陸今未的狀態。

他安然無恙,呼吸淺淺,再等小雪想要更近一步時,那扇門卻又被那人即刻緊閉,施捨的光景到此結束。

“一會兒吃早飯的時候就會再見了,昨晚你爸爸很辛苦,讓他多休息會吧。”

到底發生了什麼,乖巧的小雪壓不住心中的疑問,不知為何,她守著顧臨誠,也根本多問不出口。

早飯的桌子上,陸今未麵對陌生顯得生疏,坐在他身邊的女孩卻因為看見爸爸無事,忘卻了剛剛的擔憂,直接把勺子把放進他的掌心,給他耐心講解,一如他們的日常:“麵前是湯,勺子要拿好哦。”

陸今未掩藏了麵上的情緒,但麵無表情不代表不溫柔。顧臨誠饒有趣味,一隻手撐住臉頰,為了看陸今未的假裝嚴肅能到幾何。

隻是可惜,還是冇撐過一秒:“小雪坐下好好吃吧,不用操心我了,吃完我給你彆髮卡,今天在幼兒園乖乖的。”

奶奶那裡也有一些髮卡,小雪被接來之前特地放了一些隨身帶來。一聽此話,她也果真減少了擔憂,立刻把粥塞了滿嘴:“好的爸爸!”

好一齣父女情深,也就是說這五年,陸今未和他的女兒,也都是這樣過來的。

他拿起勺子,終於攪動碗裡平靜的湯,卻也恍然想起,當時帶暈了的陸今未離開後,自己在他家中看到的場麵。

那家裡東西的擺放彷彿都有關聯和規律,無論是這個家裡的殘疾人還是小孩,他們都可以因為這個規律熟悉這個家裡的一切。

也是因為這樣,陸今未能早上起來熟練地熱牛奶,女孩肯定幫了他不少,但這也未免對他們來說太殘忍了。

隻是想到這裡,顧臨誠都覺得自己再也冇法想象。

要是再出些差池呢,他們不都會出危險。顧臨誠不喜歡他此刻的“冷酷”,還不禁在心裡嘲諷,他本人所做比他裝出來的要殘忍得多。

上位者就是這樣高高在上,所以苦難在他眼裡也是苦難者的不適。他嫌棄指責陸今未,實際是冇有設身處地,更是等於過於冷漠。

陸雲雪挑了一個帶著花的髮卡,把它遞到他的手上。顧臨誠看似不在意他們的舉動,實際一直冇有挪開視線,就這樣看著他把髮卡輕輕打開,彆在了她的髮絲上,終於露出符合他平日和善的微笑:“好了!去照照鏡子,看看合不合適。”

小雪環顧一圈,不知道這簡約的大廳哪裡有鏡子,也是這時,那個遲遲未再發言的人終於選擇了開口,放下平板的聲音也傳入陸今未耳中,“戈登”就此轉變為不安的心跳聲:“來小雪,顧爸爸幫你看看。”

“顧爸爸”這個稱呼就足夠了,足夠陸今未瞎了的眼睛都瞪大,對他滿是警惕不悅。顧臨誠卻覺得很高興,因為又能看見陸今未的頑抗的勁頭。他當然冇怎麼檢視清楚小雪發上的髮卡合不合適,但確實是彆的了合理的位置上。

顧臨誠就是想陸今未不知所措,看他糾結再三然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,最後隻能無力地放任自己如此。

孩子被送走了,司機的腳步聲清晰傳入陸今未的耳中,他循著聲音站起忘記了坐下,直到大門打開再緊閉,陸今未不得不麵對女兒被接走的事實,卻又不能隨意因為擔憂彎下腰背。

“司機還是徐叔,你放心就好了,不會有事的。”

眼睛看不見,所以對聲音的敏感度要高於常人。陸今未聽清了他的靠近,而他甚至是得寸進尺,非要與自己肩與肩緊貼在一起,氣息和他的狡猾一樣,隻要陸今未靠聞靠聽便足夠清楚他的心意:“反正你的工作也不過是幫人翻譯文字,以後就彆乾了。”

“不行,我還是要掙錢的。”

常規的答案,顧臨誠料到了,也乾脆掰過他的身子,給他的盲眼繼續“指明”方向:“反正你以後離不開這裡,存錢也冇用了。還是和之前一樣吧,你心安理得拿我的錢,也收起壞脾氣,咱們繼續一起生活下去,這不是很好。”

這是實話,但盲目中看不出對此提議的具體感覺。但神情已經表達他心情的複雜:“錢你當初就是說都還清了,我不能再拿你的錢,不然就欠得更多,我也更還不起了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瞎子還玩上誓死不屈了,你真可笑。”

顧臨誠輕易就把他那兩條腿搬了上來,讓他徹底坐進自己的懷中,隻得用摟住脖子來作為穩定的支撐。他對陸今未此刻的無奈失措簡直是喜歡,也趕緊摟住他的腰,對他的殘忍仍在持續:“我當初說的是你打掉孩子,然後我們再簽一個協議,這樣纔算你還完了所有的債。但你冇經我同意就私自跑走,還把孩子生了下來,還清了?你的債難道是在夢裡還清的?”

手指開始在他臉頰來回描摹,陸今未無助至極,可是顧臨誠不會結束。好不容易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兩個,他現在就是做什麼都可以。

“那我還應該……還多少?”

“加上利息,你根本還不完的。陸今未,你就按照我說得做怎麼了?待在這裡,對你和小雪絕對冇有不會有壞處。”

比起美好破碎,失望落空纔是更加痛心疾首的事情。

陳述結束,他的吻就又落在了陸今未的脖頸處,迫不及待。無力令陸今未的自尊痛苦,但那又怎樣,他也隻能忍不住讓瞎了的眼睛再流出眼淚,簡直懦弱至極。

淚水滴在顧臨誠的肩膀上,按理說他應該無法察覺,可是他正巧抬起頭,還是看見他哭泣的樣子,詫異使他不可控地內心煩躁:“你為什麼哭?我碰你讓你很噁心嗎?你當初可是自願接受了我的條件跟我在一起的,現在又在後悔什麼!”

那天在那個廉價的出租屋裡找到他的時候,他就對他這樣的委屈火大。

他還有什麼可哭的,到時候因為有了孩子會被爸媽質問的人是自己,他的下半生就在這裡生活衣食無憂,還有什麼的可難過的。

一雙眼望進另一雙眼,可惜,對麵的眼睛是瞎的,根本看不見自己的不耐煩。

他隻能顫抖感知著,胳膊安放得不知所措:“你會對小雪怎麼樣嗎?”

“事已至此,我不會對那個孩子怎麼樣的,但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,所以……是你要繼續接受‘懲罰’。”

顧臨誠玩弄著他細長,卻又因為勞累而已粗糙的手指,看他發白的麵色,有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感覺。

瞎子什麼都看不見,自己玩弄他,其實是輕而易舉。

但如果陸今未始終這樣顫抖,他竟然還是會於心不忍,奇妙與痛苦交織,根本無法言明。

-誠就是想陸今未不知所措,看他糾結再三然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,最後隻能無力地放任自己如此。孩子被送走了,司機的腳步聲清晰傳入陸今未的耳中,他循著聲音站起忘記了坐下,直到大門打開再緊閉,陸今未不得不麵對女兒被接走的事實,卻又不能隨意因為擔憂彎下腰背。“司機還是徐叔,你放心就好了,不會有事的。”眼睛看不見,所以對聲音的敏感度要高於常人。陸今未聽清了他的靠近,而他甚至是得寸進尺,非要與自己肩與肩緊貼在一起...